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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66.第一百六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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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六章

紫春雖然哭著,但是也註意的幾個人,她來這一遭,不過是想在眾人面前過了明路,可是棋雪出口的話卻讓她陷入難境。

“我,我不是”紫春想出口解釋自己的夫婿沒死,自己是表哥的妾室,可是話剛出口又被打斷了。

“我知道,我知道,也是個苦命的人。倒是我的不是了,惹了人傷心。”納蘭疏影隨即也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來。

本來有些年輕的姑娘因為梳了一個高髻多少有些威嚴了,她又可以裝著成熟些的樣子,說出的話道沒有什麽可挑剔的。說話老成,完全看不出她比風泠泠還小了那麽幾歲。

“我丈夫沒死,我是表哥妾室。”紫春急匆匆喊出來,她怕再慢了她就真的被她們變成寡婦了。

這一喊也將屋裏其它的人都震住了,納蘭疏影面露玩味,不過卻沒有生氣,反而一副看戲的樣子。

“哦?那你表哥是哪家的呀?”

王夫人一看這個還有哪裏不明白的,這事讓她們自己說出口來。

“世子妃,我這外甥女胡言亂語呢,不如我們”

“哪家的都不是。”突然一直沈默的風泠泠打斷了王夫人的話。

“嫂嫂可能不知道,這位表姑娘幾個月前與我家夫君私通,這才懷上了孽胎。”

風泠泠單薄的身子冷冷的站在哪裏,雙拳握的緊緊的,她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麽有勇氣,這麽大膽過。

“是妾室,我二兒子的妾室!”王夫人趕忙說道,私通可不是什麽好名聲,傳出去她兒子的前途就全毀了。

“是嗎?”納蘭疏影輕輕的問了一句,然後站起身來,扶了扶頭上的攢花赤金步搖,面色漸漸沈了下來。

“王夫人若是看不上襄王府,看不上我們的襄王府的姑娘大可直接說,沒有必要這樣羞辱我,羞辱我襄王府的姑娘。”

納蘭疏影並沒有表現的特別生氣,反而很平靜,可是正是這份平靜,讓王夫人感到害怕,好像有些事情要脫離她的控制。

其實納蘭疏影說的完全沒有問題,不管是私通的情人還是正式納的妾,原配夫人的娘家嫂子來了,還是世子妃之尊,那裏輪得到你出來,還想進屋伺候,還大喇喇的坐在堂上和世子妃說笑,這本身就是一種羞辱。

縱然傳到外邊去,也只會說著王家不懂規矩。而納蘭疏影一開始就以禮相待,沒有半分怠慢之處,相比之下,誰上誰下誰高誰低,一目了然。

“來人,去,收拾你們縣主的東西。這王家既然容不下你們縣主了,那邊回府去,等世子和王爺回來再做處置吧。”納蘭疏影沒去看王夫人的臉色,直接吩咐道。

這院子裏大部分都是風泠泠的陪嫁,聽到納蘭疏影這樣說哪裏有不從的,當即就去收拾東西去了。

“三妹,是嫂子不好,之前還一個勁的怪你,沒想到這規矩甚大的王家竟然也,唉算了,走吧,咱們回家去。”

說著,納蘭疏影就拉著風泠泠的手往外走。這下王夫人才慌了,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,就是想著現在一定不能讓風泠泠走,否則事情就沒辦法收拾了。

不說得罪了襄王府,就是她兒子少不得也要落個寵妾滅妻的名聲,這可不是什麽好名聲,說不得仕途就毀了。

“世子妃,泠泠,咱們有話好說,有話好說,我知道是我們做錯了,惹了世子妃不高興了,我讓紫春來給您請罪,您要打要罵都隨您。”王夫人匆匆上前攔了兩個人,說道。

納蘭疏影也沒真要走,順勢就停下來腳步,不然就王夫人這幾個人怎麽能攔得住她們。

“王夫人,您這話就不對了,我們可沒有因為您外甥女的事兒生氣。”納蘭疏影諷刺道。

“是,是,這的確是我們錯了,您,您總要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,俗話說寧拆一座塔不破一門婚,您看”王夫人到沒了開始時端著身份的樣子一臉的討好。

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,紫春從裏面出來了,挺著大肚子,一下就跪到了納蘭疏影面前,哭的梨花帶雨。

“世子妃,姐姐,都是紫春的不是,您罰紫春吧,不怪姨母,是我,是我不知廉恥,勾引了表哥,可是我是真心喜歡的表哥的,姐姐,您就當我是個貓啊,狗的,養在身邊逗個取兒不成嗎。”

紫春聲淚俱下,一邊哭,還上前拉著風泠泠的裙角,風泠泠最是心軟,她想哭一哭這事說不得就過去了。

若是開始紫春就這樣求風泠泠,說不得她也就忍下了,可是經歷了要認子,挨打,風泠泠的心是真的涼了,這次她是鐵了心了。

“不成!”她垂著眸子,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人。

“哭哭啼啼的想什麽樣子,你們縣主也是有身份的人,怎麽能隨意讓人拉扯,去,把她拉開。”納蘭疏影幽幽的吩咐道。

只不過這風泠泠院裏的下人還是不行,也許是風泠泠一直立不起來,也許是看久了這位紫春在王家的地位不一般,納蘭疏影吩咐完竟然沒有人上前。有幾個雖然躍躍欲試,但是也是躊躇。

棋雪就站在納蘭疏影的身後,看著這一幕也是遙遙頭,然後沖後邊的點翠和流翠使了個眼神。

點翠和流翠都是林媽媽調教的,因著風君兮不愛用丫鬟,在澐璟院一直跟著林媽媽,到前幾日才提上來,到了納蘭疏影身邊伺候。

兩個丫頭的規矩自然是不錯的,也頗有眼色,看到了棋雪的眼神就從眾人後面出來,一左一右的站姿紫春身側。

“紫春姑娘,快些起來吧。”點翠出聲道。

倒不是她可憐或者怎麽著紫春,只是都是有身份的人,鬧得不好看了也不好,這才先出口勸了一句。

只是紫春哪裏肯聽勸,甚至拽風泠泠的裙角拽的更緊了。這下點翠也不跟她廢話了,直接上前拉住她,而流翠則是去掰開她攥著裙角的手,然後兩個人合力將人拉開了。

紫春還懷有身孕,兩個人也有數,並沒有傷著她。只是紫春被拉開後也不肯起來,伏在地上嚶嚶的哭。

一對比面無表情的納蘭疏影和板著臉的風泠泠,好像一夥人在欺負她似的。

王二進來的時候就是看見的這麽一幕,兩個兇神惡煞的丫鬟將自家懷著身孕的表妹拉開,推到在地,自家母親敢怒不敢言一臉擔憂,而風泠泠則是恨恨的盯著紫春,還有一個一臉冷漠的女人。

“紫春!”他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,跌跌撞撞的沖過來,一下就跪在了地上,將伏在地上哭泣的紫春攔進了懷裏。

一邊叫著她的名字,一邊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,兩個人黏糊的勁兒簡直讓人沒眼看。

“風泠泠,你這個毒婦,你不願意養表妹的孩子就算了,為何要這樣羞辱她!”終於是確認了紫春沒受什麽傷,王二轉頭惡狠狠的沖著風泠泠質問道。

納蘭疏影心裏真的想給他鼓鼓掌,什麽詩書傳家,都傳到狗肚子裏去了吧,才養出這樣沒規矩沒禮數的子嗣。

“真是好啊,看來這其中還有內情啊,那我倒是想聽聽了。”

納蘭疏影本來一副要拉著風泠泠離開王家的樣子,現下倒是一副不想走,一定要弄清內裏緣由的樣子。

王夫人聽了兒子的話就知不好了,今日這事看來真的是不能善了了,她悄悄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,讓她去通知王老爺前來。

納蘭疏影不肯走了,一行人就這麽大喇喇的站在院子裏。棋雪是個機靈的,立即就找了兩個仆婦去屋裏搬了椅子來,上邊還鋪了軟墊。

棋雪扶著人坐下,還讓人放了小幾在旁邊,泡了茶來。

“妹妹也坐,今日咱們就在這好好聽一聽,好好算一算。”她一副悠閑的樣子,還端起茶飲了一口。

王二不知她是誰,也沒細想她的話,張口就罵,“你是個什麽東西,管我們家的事。”

王二是王夫人和王老爺的老來子,上邊一個大哥比他大了十五歲,一家子都寵著他,自然養成了跋扈的性格,而且不僅跋扈還沒腦子。

“掌他的嘴。”張嬤嬤冷冷的道。

納蘭疏面色不便,只微微挑了挑眉。

接著上來一個仆婦,是納蘭疏影帶來的那幾個壯仆之一,生的健壯,脹目恣眉,看著就兇狠。

她一點猶豫沒有,上去就是一巴掌,直接將王二的臉打偏了,也將王家的眾人打蒙了。誰也想不到她會直接讓人張王二的嘴。連王夫人一下子都不敢說話了。

“再敢出言不遜,下次就不是一個嘴巴子的事了。”張嬤嬤說的擲地有聲,一下子將眾人給鎮住了。

紫春也不敢哭了,在場的只有王二微微露出些呻吟聲,這一巴掌直接將他的嘴角打出血了。

但是他也不敢再叫囂了,因為本來守在二門的侍衛不知怎麽的就過來了,正虎視眈眈的望著這邊,好像他再敢說一句就要上來把他砍了。

王二的感覺沒錯,這些侍衛出門前,風君兮可是特別吩咐過來,不管是誰,只要是對納蘭疏影出言不遜的,打死不論。

氣氛一下子就冷下來了,沒人敢說話,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聲。

王家大公子的夫人趙氏在外邊看了一會了,察覺到再這樣下去她那個婆婆怕是真的要把襄王府惹惱了,這才露面。她是真不想管王二的這些破事。

“哎喲,這府裏來了貴客,怎麽也沒告訴我一聲,我好去大門迎著世子妃啊。”王趙氏有些討好的扯著一個笑。

“大少夫人。”納蘭疏影笑著沖她點了點頭,算是給了她面子。

來之前她也打聽過了,這王夫人雖然總幹些糊塗事,但是這王大公子的夫人是個講理的。

“行了,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,本以為不過是夫妻口角,結果倒是鬧出這麽些事來,不若誰給講個前因後果,若是我家三妹的錯我絕不姑息,若是那也別怪我們王府不講理。”

王趙氏聽了她的話心中也有些打鼓,但是還是將這事解釋了一遍,她當然是避重就輕,但是看著納蘭疏影的意思也不是一無所知的。雙方心理都明白,只不過納蘭疏影想要王家親口說而已。

“這,我這婆母也是好心辦壞事,她是想著縣主嫁過來時間也不短了,一直沒有個孩子,就想著把紫春的孩子抱到縣主身邊養,以後也有個依靠,並沒有旁的意思。”

王趙氏確實是個會說話,似乎一下子就扭轉了的局勢,把王夫人塑造成了關愛兒媳卻不會表達的婆婆,若是沒有王二那一番深情的做派,旁人險些就信了。

不過沒有孩子這也確實算是風泠泠的短處了,雖然這可能不是她一個人的問題,但是世道如此,生不出孩子,首先就是女人的錯。這說是一個把柄也不為過。

你生不出孩子,那就抱養妾生的就是了。納蘭疏影早想到王家會在這等著。

“我家三妹身子是不是有問題還另當別說,就算真的沒孩子,我三妹也不是不能容人的,孩子可以,人不能留。”

說白了就是去母留子,這是多少大家族一貫的做法。為了防止孩子以後和生母親近,也為了避免後宅不寧。

“那怎麽行!”旁人還沒說話,王二先叫嚷上了。紫春嚇的靠在王二的懷裏不敢動,從前孩子是她的依仗,這下孩子卻成了她的催命符。

王趙氏沒說話,其實她是認同納蘭疏影的說法的,正妻沒孩子保養庶子,去母留子是最正確的方法,只是她婆母和王二肯定不會答應,隨意她只好閉口不言,免得受了記恨。

“這,這不行啊,這都是親戚。”王夫人吶吶的說道。

納蘭疏影猜到就是這麽個結果,突然笑了,只是那笑容有些諷刺。

“這我就不明白了,這位紫春姑娘到底是想做王夫人的外甥女呢,還是想做藍二公子的妾呢。”

“要是外甥女那就是親戚,要客氣著敬著;若是妾那就是下人,主母讓你跪你便跪,讓你站你便站,沒得主母的同意就守著自己的屋子,更遑論這樣出來見人。”

納蘭疏影這話真是直接打在了王夫人的臉上,這是說王家沒有規矩,這紫春即享受著親戚的待遇有勾搭著主人家還想要個名分,魚與熊掌兼得,哪裏來的這樣的好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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